-都跟你们说了《此去经年》是甜文，我以诚待人啊！！！

-看了这边你们还能说那边刀子难受吗……

-还是我和 @Mardeline 带来的

-清明嘛，当然要捅得更深一点！

-大型OOC现场，谨慎吃粮吼！

-前文：此去经年

01： @花上露犹泫 

微风带着一股清新的草香盈满他的周身。

仙山的空气非常好，史艳文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史君子原来也是怕死的。”缺舟一帆渡在旁说。

史艳文现下心情稍微轻松，也难得与缺舟调笑：“人都是怕死的。艳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缺舟没说什么，将史艳文带到一个地方，就离开了。

史艳文看着这周围，除了一块大铜镜，再没什么东西。

“哈。”史艳文笑了一声，“这是让艳文如何呢？”

他闭上眼。在这仙山上，他见到了许多人，当初因为和西剑流斗争死的人，因为魔世进入中原而死的人，因为元邪皇而死的人等等。

史艳文调整好心态，睁开眼，就见到在他面前立着的铜镜没有倒映出他的面貌，而是显出了俏如来的样子。

“精忠……”史艳文一看到儿子，就连忙跑到铜镜面前仔细看着。

镜上显示的是俏如来和雪山银燕在他的书房翻找着信件，桌旁还有一株药草。那株药草正是他死前所保护着的东西——这是素还真的救命药。他在江湖闯荡这么久，却是因为急切找药而忘记了人心险恶，为了保护药草，那根其实非常容易躲过去的无形针就这么让他来了仙山。

他有点懊悔，应该在去找药材的时候留下如何和素还真通信的方法。俏如来他们找不到通信的方法，那么这味药不能及时送到屈世途手上，素还真的复活就会有缺陷。这个缺陷他也不知会是怎么样，但是他非常担心素还真。

“艳文应该更加小心一点……”史艳文喃喃，“这样阿素就不用担心复活问题，精忠他们也不用担心艳文的安危。”

镜中俏如来他们找了半晌，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把这味药送到苦境的办法，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药不能送去，代表着素还真的复活可能无望。

史艳文想到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更加懊恼自己当时采药的不谨慎。他史艳文死不足惜，但若是因此连累了素还真也要来仙山陪他，那苦境的安宁由谁来守护，又有谁还能做到素还真那样，为苦境抛头颅洒热血，哈。

史艳文低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嘲笑史艳文这一生，做了无数错事，这最后一件错事却要连累着别人来仙山陪他。

似是跟着他的心思流转，那铜镜里的画面从九界转到了苦境，转到了正在准备复活的素还真身上。

“是……素还真？！”史艳文目不转睛地看着铜镜，像是要将素还真的身影牢牢刻进自己心中。

粗略算来，自苦境与九界分离，他已有几十年未曾见过素还真。他们俩之间虽然有书信来往，但是素还真对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次屈世途送信过来，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素还真在苦境过的是这样的——为苦境出生入死，每次遭死厄都需要周遭亲友想办法复活他，复活之后又接着为苦境上刀山下火海。

这就是苦境先天的天命吗？或者说，这就是素还真的天命吗？为了苦境，他可以死，可以生，却卸不下身上的担子。

02： @Mardeline 

铜镜并不能清晰的映射出所有的事情，他只模模糊糊的看到素还真缓缓地张开眼睛，接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史艳文担心了一会儿，也没强求再看到素还真，又转去看俏如来那边，铜镜上的画面清楚多了，但却没有声音。他看着俏如来兄弟四人和天地不容客将他葬在他之前和素还真约定好的地方。他心疼得隔着镜子看着素来坚强的人们落泪，自己却毫无办法去安慰他们。

之后的一段日子铜镜就再也没连接到苦境去，史艳文并不在意。他想，毕竟也是承接天运的人，虽然素还真一向脸黑，但应该是已经复活了，或许缺了那一种药材并不会影响什么。他怀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在仙山上难得的过上了段悠闲的生活，每天看着精忠他们在外面奔波，时不时的跟仙山上的故交们喝喝茶下下棋，时间一久他也渐渐放下心来，看来素还真是得救了。

一天他无意间看着铜镜，画面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个白发男子，竟是又能够连接到苦境了。

史艳文看着那个前不久才被他珍藏在心里的人影坐在轮椅上，趁四处无人的时候，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蹒跚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动。

“素还真哪！”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素还真一个不稳跪坐到地上，屈世途连忙将他扶起来。

“啊呀，有没有摔伤哪里？”

素还真安慰的朝他一笑。

“好友，我哪有这么脆弱了。”

“哎！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急啊！”

“耶～好友，我这又不是第一次没经验的时候了，怎么会难受呢？我只是不能再这么保持无能的状态了。”

“可是现在你怎么急都没办法的呀”

“你明明知道的，只要我……”

“你想都别想！”

素还真话还没说完就被屈世途厉声打断：“你没好利索之前就给我在这安心养伤。”

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史艳文就听不大清楚了，只能透过模糊的画面看出素还真好像说了什么，屈世途和他争执了起来，但是争执不到片刻，屈世途似是败下阵来，推着素还真往回走了。

画面彻底消失之前又清晰了一些。

“好友，他还是……没来信么？”

屈世途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没有。”

素还真面色如常，只是袖口的衣物紧皱了一下。

史艳文在心里安慰自己，屈世途说了养好了之前，那就是可以养好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素还真这段日子就是这样的么？一直无法行动自如？甚至听他的语气还不止这一次是这样的？史艳文了解素还真是傲在骨子里，他无法想象素还真没有办法动弹的无力感，因为无力行动而需要处处求助他人，连生活起居都……他一边难受一边心疼，心口饱胀的感情似乎要破胸而出。他只能小声地跟自己说，会好的，会好的，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说着说着却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之后的时间他又断断续续的看到素还真果然又重新站起来了，又开始行走江湖忙碌一些武林事。甚至有一天晚上他还梦到了素还真

梦里素还真很真实，仿佛他伸出手就能摸得到一样。梦里的素还真好像是喝醉了，脸上晕出一大片红晕，却还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正襟危坐在他面前，指责他

“史艳文，你可真是个大混蛋。”

“是，艳文是混蛋。”

“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

“对，艳文是傻子。”

“悼心失图是行走江湖的大忌，亏你还是个正道领袖，连这个都不明白。”

“好，我错了”

“你死的时候为精忠他们想过么？”

史艳文无言。

素还真晕晕乎乎的往前一倒，他连忙上前去接住，怀中的触感真实的惊人。

“史艳文，我来找你了。”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的顺着素还真的头发，说：

“你可别来找我了。”

忽然怀中的触感一轻，史艳文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史艳文，我想你了。”

然后他就从梦里醒过来了，他想，素还真一定是生他的气了，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素还真来找他。

后来，铜镜就彻底连接不到苦境了，史艳文每天都去仙山入口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熟人，值得庆幸的是，素还真一直没有出现。史艳文书房里堆了一张又一张他想素还真时画的画，他想，素还真可真倒霉，现在还是在为武林奔波吧。

不过，活着就好。

不算很久以前的以前。

“素还真，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屈世途气的浑身发抖。

“好友，”素还真坐在轮椅上，平静的直视他，“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我都知道我再也好不了了。我只剩这么点时间，不能容我浪费了。”

“可是你如果用了这个方法你就不剩多少时间了！！！”

“难道我现在还有多少时间么？”素还真苦笑。

“起码让我能用剩下的时间做一点有用的事啊。”

屈世途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吧，但是你要给我保证，你不能死在苦境外面！”

“放心吧好友，我知道你担心，但我总要去找找他的。我相信他，但是不知道最近他是否出什么事情了”

“说起来，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还挺期待的。”

江湖传闻，武林名人素还真又一次死而复生，带伤行走江湖，后又负重伤。次年，不治而亡，功体溃散，肉身不存，灵魂泯于天地。

消散于天地之间，就连魂魄都不曾存于苦境之间，又何来的上仙山之说。

他至死都未再见到史艳文一面。

而在仙山的史艳文，也到最后，都未见到素还真。